巴尔喀什湖和斋桑泊处的俄军战俘已经汇集了四五万人,而战争中被国防军圈了圈子的俄罗斯平民和哥萨克、鞑靼等民族人口被强行迁到这儿来的,这已经超过了十万数。笔・趣・阁www.biquge.info
当然,这十几万人如今不可能全都在这儿生活。到了一批,又到了一批,到了第三批、第四批,可到不了第五批,之前聚集的俄军战俘、平民就会分出一大部分被迁移到别的地方。
就在战争进行的期间,西西伯利亚上,哈萨克大草原上,很多地方的都已经被建起了一座座城市,被开垦除了一片片农田。
劳动者当然就是那些被俘的俄军和俄罗斯平民了。
这很不人道,一具具倒毙的尸体不知道填满了多少洼地,但对于陈汉的移民和对西西伯利亚的开发,却大有帮助。
……
查验人数无误之后,这一千人被带进了营地。战俘营里还是一片空空当当,除了四周有一圈木栅栏围墙外,其它什么都没搭建起来。只在地上用石灰线画上了许多方格标记,并在四处角落里堆放了许多木材、芦苇、枯草之类的建筑材料。
这并不是说之前圈到这里的战俘就没有搭建房屋,而是因为他们在离开之后,他们搭建起来的房屋就被周边的军队和附庸骑兵及部落给占据了。
那些战俘互相看看,眼中都显出庆幸的神色――果然是如那哈萨克贵族所说的一样,宿营地要自己来搭建!还好他们没有在路上偷懒,他们在半下午时候就赶到了营地。现在天色尚早,有一段白天时间可用,否则要摸黑干就惨了。
只是不少人随即又摸一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这一整天工夫他们几乎啥都没吃,战俘在迁移途中,只有早上一顿‘质量’还算可以的干饭,中午喝一口稀的,汤里头的米粒都恨不得能数的清楚,而晚上则更是连这一口稀得都没。他们已经如此跋涉了几千里路,身体的机能衰弱到极点,走了这么长时间,体能早就干枯,眼下勉强支撑着能站稳就不错了,再要干重活……实在够呛啊。
有几个人便朝那个哈萨克贵族看过去,希望这位好歹能帮忙说两句话,但那贵族却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放心,已经到了地头,上国肯定是不会让你们饿死的。”不然就不会千里迢迢的把人送到这儿来了,直接砍了脑袋不是一样?“今后你们的伙食都是劳改营负责,你们吃的可比原先给圣彼得堡卖命时候要强的多了。”
正说着,果然见前面推来一溜大车,车上堆着一箩筐一箩筐的杂粮馒头。还有许多大木桶,掀开盖板之后便可见热气腾腾,显然里面是盛的肉骨头热汤。俘虏们一下子都激动起来――吃的,那都是吃的。
虽然那些箩筐里面堆放的杂粮馒头他们几乎都没有吃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可他们能闻得到馒头散发的香气。而那汤桶里肉骨头加土豆煮出的肉汤也香气扑鼻,只需要闻一闻就知道是好东西。虽然他们都不知道里头具体的是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这一顿绝对将是他们被俘以来最好的伙食!
之前给他们吃这么少,那显然就是中国人有意为之。就是为了让他们饿得没力气,饿的连逃都没法逃,更不敢逃。
谁敢保证自己逃走了,立马就能找到吃的?要是找不到吃的,饿就先饿死。
劳改营的人手做这种事情显然已经很熟练了,他们招呼着战俘们按之前的分组顺序排队,一组就是一个队,同时还按每十个人为一小组的划分提前把队伍分配好,并随机指定一位组长,然后才要求他们以小组――队为单位去排队领食物。并告诉他们吃完饭以后就可以去干活了,包括将来的所有事务都要以小组为单位整体行动,不能单独一个人在营地里乱跑。而小组的编制暂时就以今天的划定为准绳,每人在干活之前还需要领一块身份牌。
干任何事都需要带着这块牌子,不然,抓到了就是一个死。
一个小组一间房子,搭建好房屋后就可以睡觉了。
因为只有排列好一队的人后才能去领吃的,一队为十小组,在这种情况下动作缓慢或是扰乱纪律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在馒头和肉汤的诱惑下,俄军战俘们都极其配合,不一会儿这一千人就全部分配完毕,每分好一组人就赶紧跑到分发食物的车辆那边去排队,唯恐动作稍微慢一点就被别的队的人抢先了。
如此折腾半天,这些饥肠辘辘的战俘终于每人领到两个杂粮馒头和一碗香喷喷的热汤,用来盛汤的木头饭盒以及吃饭的勺子是分配给每个人的,被告知要小心保管,如果丢失或损坏下次就没得用了。
很多人被那热汤的香味所吸引,还没找地方坐定就先喝上一大口,然后往往便是‘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好爽好舒服。
劳改营的厨子在那汤里放了不少盐和辣椒,虽然闻起来喷香,尝到嘴里后则是辣的让人直冒汗,味道极重,这却很合乎俄罗斯下层人的饮食习惯。俄罗斯的上层人士非常崇拜法国,贵族不仅以讲法语为荣,而且饮食和烹饪技术也主要学习法国。但经过多年的演变,特别是俄国的底层百姓,做食物更讲究热量高的品种,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烹调特色。俄国人喜食热食,口味较重,喜欢用油,制作方法较为简单。口味以酸、甜、辣、咸为主,酸黄瓜、酸白菜往往是饭店或家庭餐桌上的必备食品。
如今的哈萨克白天的气温都已经低过了零度,夜晚更是直逼零下十度,在这种已经可以说是寒冷天气里来一碗滚烫热辣的土豆炖肉汤最是能开胃发汗,咸咸的味道也有助于补充他们一路上消耗的大量盐份。
为了让俄军战俘变老实,沿途路上给他们吃的东西,除了量的控制外,还有就是减少盐度,口味偏酸偏甜。
如今这些战俘个个都胃口大开,一个个就着热汤蘸着馒头稀里哗啦吃的爽快无比,吃完之后人人都是满头大汗,很多人看着不远处依旧堆积着馒头和肉汤木桶的车子,眼睛里恨不得冒出两只无形的手来去抓过它们来。但周边荷枪实弹的国防军士兵和一个个策马挎刀的附庸骑兵,让他们不敢有半点大动作。
饭后再略坐着休息一会儿,先前连续赶路所积累下的疲劳与乏惫顿时消减不少。体力也有所恢复,这样接下来再让他们干重活,无论在心理和生理上就都能承受得起了。
……
在劳改营整理战俘的过程中,那些押送人员并没有离去或是袖手旁观,而是很积极的主动上前帮忙――他们都是些有颜色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果然,等把战俘们都安排完毕,一位劳改营的营长便说既然大家都没用餐呢,就一起留下来吃个便饭好了。
这边押送队的就是在等这句话,当兵当官的全的不玩假客气,一个个笑眯眯说一声‘谢谢’,便跟着进了营地――人人都知道国防军的伙食好,而劳改营的伙食比国防军的还好,不趁此机会留下来蹭一顿才是笨蛋。
更主要的是,已经有很多人在这儿蹭过这顿饭了,他们要是没有蹭到,那多丢人啊?
劳改营中的阶级划分一向很严谨,不严谨是会模糊上下阶层等级的,对于劳改营的稳定和劳动改造很是不利。这些士兵吃的东西要比战俘好上很多――虽然同样是杂粮馒头和热辣土豆热汤,但不仅不限数量,热汤里的肉块也比俄军俘虏的土豆肉汤要多出许多。
那些从肉骨头上剃下的肉,怕是都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