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的脚步匆匆忙忙来到开学第十六周的时候,整个学校都开始弥漫起一股焦躁的气氛。
一方面,许多学生惊讶的发现,他们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下短短的三个星期了——猎月的狂热气氛仿佛刚刚过去一个晚上,而开学之前沸沸扬扬的妖魔袭击四季坊与第一大学入学专机的事件也似乎才将将落下帷幕。每个人在纳罕时间都去哪里之余,不得不狂奔着,试图在图书馆与自习室里跟上时间逝去的脚步。
另一方面,在接下来的短短三周时间里,不仅仅有冬至、冬狩、平安夜、圣诞节、腊八、元旦、小寒等一系列节日与节气,而且还有单独的圣诞与元旦两个假期。
倘若在平日里,辛苦学习之余能够偷得浮生两日闲,那真真是极好的。然而现在是期末冲刺的阶段,同学们都面临着巨大的考试压力。这就让许多人不得不强迫自己在放松与抓紧时间之间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也是校园里气氛有些焦躁的最主要的缘故。
“也不知道这是谁安排的放假表!”张季信抓着手中的时间表,用力在桌子上拍着,将桌子拍的咣咣作响:“简直是与广大劳苦大众作对么!你说他安排的时候,干嘛不把假期安排在猎月?安排在重阳节?或者下元节?……把假期安排在期末考试前面几天有个屁用啊!”
“完全起不到假期的作用。”辛胖子心有戚戚的点着头,同时从怀里摸出笔记本,然后把羽毛笔的笔尖在嘴巴里舔了舔,补充道:“我觉得我有义务在校报上就这件事发表一个评论,这完全是不考虑学生感受的安排嘛……”
与胖子的‘两个完全’不同,郑清则习惯性的挑着张大长老话里的毛病。
“下元节放假了啊,”年轻的公费生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双手抱着脑袋,虽然嘴里说着话,但他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向教室的某个角落:“我记得我们那天是放了一天假的吧……还有重阳节,你觉得多大年纪的人才需要过重阳节?我们可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现在就想着过重阳节,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张季信还没来得及对公费生的态度进行评论,胖子就兴致勃勃的反驳开了:“你这是思维僵化的表现!只看见事物的表象,没有抓住本质!”
“本质是什么?是我们的假期匹配不合理!”
“况且,就算你说的那两条……下元节放假倒是放假了,但是我们不允许出宿舍的啊!这根没有放假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不放假呢!不放假我们还能出去晒晒太阳,下元节那天倒好,出门都怕遇到野鬼。”
“还有重阳节。我们倒是不需要过重阳节,但老人们需要啊。学校完全可以放假让我们去帮老人们过好这个节日噻。”
郑清听着胖子的这番辩驳,沉默了几秒钟,不由赞叹一声:“正话反话都被你说了,你胖你有理,我甘拜下风。”
说罢,他状似随意的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歪着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教室的另一个角落里,吉普赛女巫正埋头几本厚厚的工具书后面,酒红色的大波浪蓬松着挂着她的身侧,将她精致的面孔死死遮了起来。
“想过去就直接过去,不要坐在这里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原本一直低着头与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较劲的萧大博士冷不丁在年轻公费生身后说了一句。
坐在前排的张季信与辛胖子听了,笑的前俯后仰,引来周围同学们诧异的目光。